啸天说诗云光侵履迹诗人对空气湿度的审 [复制链接]

华子岗

唐·裴迪

落日松风起

还家草露晞

云光侵履迹

山翠拂人衣

这首诗是《辋川集》组诗中的一首。王维同题之作为：“飞鸟去不穷，连山复秋色。上下华子冈，惆怅情何极。”都是写暮归。而王诗重在写暮色：“飞鸟去不穷，连山复秋色”，这与陶渊明《饮酒》“山气日夕佳，飞鸟相与还”语异情同。“上下”二字，是偏正结构，实说下冈。“惆怅”，是且怅怅、且恋恋的心态。

裴迪此诗的要点，则是对空气湿度的审美。“落日松风起”，是说夕阳西下，松风吹起，言外之意是气温骤降。“还家草露晞”，并不是说空气干燥，反而是表明山中空气潮湿，朝露之晞竟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。此外，还可以唤起对自然界空气清新，呼吸畅快的经验和记忆，读来令人感觉惬意。

“云光”是唐诗常见词藻和自然意象，意思与天光差不多，细微的区别，在于“云”属雨部，“云光”就有湿的感觉，故常与“侵”字搭配，有寒冷逼人的意思（如张南史《独孤常州北亭》“云光侵素壁”）。“云光侵履迹”是说脚印在“云光”照射下，湿漉漉的，很打眼。但鞋底是不至于沾泥的。“山翠”即“空翠”，指暮霭，这也是一个带湿度的词藻。“山翠拂人衣”与“空翠湿人衣”（王维）意近，受了潮的衣服，摸上去冷冰冰的，却不至于拧出水。“拂”字有作用在皮面，沾而不湿等意味。

生活经验告诉读者，适当的空气湿度有益于心肺和皮肤的保养。作者就从这个角度，替华子岗做了一个广告。前此的山水诗，通篇对湿度进行审美的不多，而以此诗最为后世传诵。

文/周啸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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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席茶馀话，十年萤雪功。